铁熊害怕地转身，身后的男人表情狰狞，全身冒着烟，还有数道黑焦的痕迹划过胸口。

“啊啊啊啊！”情急之下铁熊连害怕都忘了，奋力用双掌左右同时打蚊子般击向睿颖。

“不错！”睿颖向前踏一步，迅速击出两发左刺拳，打得铁熊头昏脑胀，手掌顿在半空中没拍合。

“不过攻击破绽太大，还是零分！”不等铁熊回过神，睿颖右拳紧接着狠狠陷进铁熊的鼻梁，将体积庞大的他打得后空翻了一圈，摔瘫在地上。

“铁熊！”亚芸跳不过那么长的距离，只能隔着马路射击，但冲锋枪隔着这种距离没办法发挥最大功用，子弹飞散，睿颖稍稍矮身，一发也没击中。

又是踏破地板的一跃，睿颖瞬间冲到亚芸的身旁。

“咿！”亚芸想回枪射击，却被睿颖一个手刀击中手腕，夺下枪。

“亚芸，身为指挥官却指挥功能低下……”睿颖举枪抵着亚芸的脑袋：“但冷静勘查，和判断情形的能力不错，勉强算你二十分。”睿颖评完分，将枪随手一抛。

“训练结束！”随着睿颖的指令，周遭景象流转，色彩像被泼水的画作般模糊剥落，最后变成铺满软垫的白色房间。

房间里一片雪白，大约一间小学教室的大小，铺满软垫，和方才欧洲街道的模样迥然不同。

这里是位于总部中间楼层的虚拟现实训练室，室里设了最先进的多种结界与医疗奇术，能以半径两公里的范围模拟各地的环境，专门用来进行实战演练。

在DMC总部里这种训练室共有三间，每一间都所费不赀，实境结界里被破坏的建筑会自动修复，伤口也会迅速愈合，是睿颖最喜欢的场地。

因为在这里他可以放开手脚破坏，施展怪物般的身手而不用怕打坏东西赔钱，不然光他在刚刚那场训练的情形，在现实生活中就要赔上好个月的薪水。

这次的训练是由睿颖担任教官，和几名资历尚浅的人员对练，此时训练室内，除了睿颖和亚芸，其他人全部昏迷。

“呜，呃……”随着痛苦的呻吟声，趴在地上的四男一女陆续苏醒过来。

首先苏醒过来的是两名长相颇为相似的男人，他们是兄弟档，在训练过程一开始就被睿颖手脚几个起落打倒。

睿颖只稍微说教指点一下就放他们离开了，在他的眼里，他们两个算表现的不错了，只是能力还稍嫌不足才会被打倒。

但躺在地下这两只问题可就大了。

训练中，睿颖打倒了兄弟档后，随即遁入房屋内，意图以迂回的方式击倒剩下的三人。

没想到剩下的三人里，爱丽卡和铁熊两人根本不听从队长亚芸的命令，一个自顾自地冲进房子里追睿颖，一个则一溜烟阵前脱逃。

“这两个白痴。”颖脸色难看踢踢铁熊的肚子，要是刚刚是真的实战，这胖子早就被敌人煮来吃了。

“睿颖哥，”亚芸怯生生的拉拉睿颖的衣角，他烧烂的衣服也跟着被结界修复了：“你别这样，是我指挥不周。”亚芸是睿颖在大学时的学妹，和爱丽卡与铁熊一样，都是妖怪混血，因为被发现也有不错的能力而被招揽进来做基层探员。

“哼，说真的，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跟这两只组队？”睿颖住脚，冷冷的问：“我从没看过那么没团队精神的组合。”

其实他说错了，最没团队精神的组合非他和纯一莫属。

“因为，他们是我进DMC后第一个交的朋友。”亚芸小声的替伙伴辩解：“其实他们平常人很好的，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
“喀擦。”灯光突然熄灭。

“喔？”几秒后，睿颖纳闷，怎么紧急供电没有启动？正疑惑时，一股令人作恶的气息忽然从地板涌起，又迅速消失。

随着气息的消失，灯光又重新亮起。

“刚刚是怎么回事啊？”亚芸睁大眼，有些害怕地询问睿颖。

“不知道。”睿颖耸耸肩，心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“您收到一封新讯息。”睿颖的裤子里的手机震动。

“抱歉，等我一下。”睿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点开收件夹。

“重妖组探员潘睿颖，请立刻至局长室待命！”简讯里躺着几个字。

“亚芸。”睿颖收起手机：“抱歉，我得先走了，下次再好好训练你。”

“嗯？”亚芸担心的问：“有新任务？和刚刚停电有关系吗？”

“看来应该是。”睿颖顺手捞起放在角落的皮外套穿上。

“那，学长你路上小心。”亚芸用温婉的语气告别。

“嗯，再见。”睿颖打开门。

“对了。”关门前，睿颖忽然想到什么，又回头叫亚芸。

“怎、怎么了吗？”对于睿颖突如其来的叫唤，亚芸显得有些惊惶。

“忘了说，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成为很厉害的指挥官。”

“是、是这样吗？”亚芸紧张的脸色涨红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
“相信我，你行的。”睿颖用下巴点点倒在地上的铁熊和爱丽卡：“不过记得要先想办法好好管好你那两只白痴队友。”

“是！”亚芸用力点头：“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，学长慢走！”

“那我走了，下次见。”睿颖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，关上门，朝着局长室奔去。

“学长……”睿颖走后，亚芸突突乱跳的心脏仍无法静下来。

她松开手，发现手心渗满了汗。

“现在的我，有离你近一点了吗？”看着睿颖刚刚在的门口，亚芸轻柔地喃喃自语：“学长，你知道吗？其实我一直……”她伸手轻抚口袋里的皮夹，皮夹里，静静地躺着一张她和睿颖及他的女朋友，在睿颖大学时期，三人开心的合照。

……

“叩叩叩。”睿颖用指节敲敲局长室的门：“报告，重妖组潘睿颖前来报到。”

“碰！”门内传来巨大的撞击声，连地面都隐隐摇晃。

睿颖一愣，心想难道局长被攻击了？

“喀啦。”事实证明他想错了，正当他准备破门而入时，局长室的门缓缓打开了。

开门的，是一名大约十岁左右的白发少女。

“喵，请进。”小女孩微微躬身，有礼的示意睿颖入内。

“谢谢。”睿颖也点头回礼，但走进室内后，他看见了诡异的景象。

局长室内的摆设很简单、干净，摆设物品不多，除了局长的办公桌外，只有几盆装饰用的盆栽，还有一排书架。

大概是因为家具材料的关系，满室弥漫着木头的清香，局长的办公桌距睿颖几步之遥，桌子后的座椅背对着睿颖，看不到局长的样子。

室内已经站了几个人，是他熟识的艺龄、小悉还有纯一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纯一整个人呈大字形的贴在墙壁上，贴着的部分四周还隐隐有裂痕。

就像是被人打到陷进去一样。

睿颖视若无睹地经过纯一，走到艺龄旁边。

“干得好！”他竖起大拇指。

看到这种情形，睿颖第一个直觉想法就是艺龄下的手。

还记得“窗”事件过后，睿颖和艺龄及小悉约好在天台咖啡厅见面，纯一也死皮赖脸的跟着去。

“嗨，美女，真巧！还记得我吗？原来你跟死白毛认识啊！”那天，纯一一见到艺龄就立刻上前热情的打招呼，连珠炮似地说：“上次跟你要电话，你还没给我回复呢！唷，话说你今天穿得真够辣哩！”

说完，还不知死活的噘起嘴巴吹口哨。

艺龄撇了纯一一眼，表情不变，也没说话，只轻轻放下手中咖啡，伸手进包包摸索起来。

睿颖见状很有默契地摀住小悉的眼睛。

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太过残忍，绝对是儿童不宜。

在那之后，纯一虽然凭着开朗的个性和三人混熟了，但再也不敢对艺龄有轻浮的言语，毕竟被剥光光吊在几十层楼高的大楼外吹整晚冷风，绝对不是有趣的经验。

至于这次……“不是我动手的。”艺龄摇摇头，否认犯行。

睿颖将目光移向小悉，小悉耸耸肩，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发女孩身上，此时白发女孩已经走到局长的办公桌旁，像是秘书似的随侍在旁。

刚刚是小悉和艺龄最先到局长室，隔不久纯一也来了，他和艺龄及小悉打完招呼后就突然被看不见的“某种东西”打到墙壁上。

“所以？”

“咳咳。”局长的座椅传出咳嗽声。

咳嗽声虽小，但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，随即闭上嘴巴。